飢餓的雛鳥

陳治旭(台北市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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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月10日第823期

記得國中二年級的盛夏十分酷熱,總是期待著天氣能夠稍稍涼些,沒想到上天沒有給我們涼爽的天氣,倒是給了一個颱風。夜晚,它呼嘯經過我們所住的小島,直到隔日清晨風雨才停歇,天空還略帶些灰濛,村子的路上則盡是斷枝殘葉。

由於家中經營糕餅兼雜貨店,做大哥的我總是被父母要求去顧店,兩個弟弟耐不住家裡的沉悶,早就向我通報一聲溜出去遊玩。不到一會兒他們又回家,手上還拿著一個鳥窩。是「麻雀」!大弟興奮地告訴我,原來昨夜的強風把鳥窩給打了下來。
記得以前看到颱風過後落地的鳥巢中,體上無毛的雛鳥大多難以保全性命,沒想到這一次竟然得以保全,而且還有三隻。
當時年紀小,撿到這三隻雛雀不知道該怎麼處理,心想乾脆把牠們養大好了。於是我們帶著興奮的心情討論著要怎樣飼養,甚至還期待牠們長大後會聽我們的使喚呢!
為何會希望牠們長大後會聽我們的使喚?因為不久之前我們養了一隻小鸚鵡,鸚鵡是從基隆買回來的,那時候馬祖與台灣沒有飛機,牠就待在一個草綠色鳥籠,跟著我們坐船遠渡台灣海峽到馬祖。小鸚鵡的模樣可愛極了!有時我會把牠放在手上把玩,有時讓牠站在肩膀上。每次放牠出來,最後牠都會自己飛回鳥籠,我們認為牠已經會認家了,幾個月後便做了一個大膽的嘗試,帶牠去二樓陽台野放,想知道牠會不會回來?答案很明顯,鸚鵡畢竟不是鴿子,當我們把牠放出去,看牠停在木麻黃樹上,但不久後就不見蹤影,一去不復返,從此只剩下空蕩蕩的鳥籠。
當我們看到這三隻雛鳥就想起那隻小鸚鵡,心想若是把牠們從小養到大,或許就不會輕易地離開我們吧!於是小心翼翼地把牠們放在鳥籠之中。這些雛雀看起來似乎很飢餓,不斷向上張開口,我們便拿一些玉米粉加水,用吸管吸住然後餵食。看著牠們吃著我們預備的食物,覺得非常開心,彷彿我們已經懂得如何養育牠們了。但是我們也發現一個現象,鳥兒似乎總是吃不飽,當食物一靠近,牠們便張嘴。由於沒有養過雛鳥,也沒有資訊可查,就隨著有限的認知來飼養。
隔天清晨,發生至今仍使我忘不了的景象。那三隻雛雀全部死掉了!狀態都是肚子破裂,還可以看到尚未消化的玉米粉。看得出來,應該是我們過度餵食,而牠們則是絲毫不知何謂飽足。
有時候我們如同那些雛鳥,不知道何時才算是足夠,認為幸福就是要「多」,總是不斷地拿取,全然不知道已經超過自己所能負荷的範圍。以為當我們擁有很多東西就代表幸福,貸款買房、買車;刷卡買奢侈品,到最後卻成為房奴、車奴,這樣的人生是快樂的嗎?如同聖經提摩太前書6章10節:「貪財是萬惡之根。有人貪戀錢財,就被引誘離了真道,用許多愁苦把自己刺透了。」
當世界都在崇尚金錢物質時,我們很難肯定自己所追求的是否是真正的幸福。然而,愛我們的上帝全然愛我們,知道我們的需要;不像我,完全不知道幼鳥的需要,只要牠們張嘴,我就餵食,否則牠們也不會破腸而死。愛我們的上帝不會讓我們予取予求,乃是按著所需要的給我們,因為祂知道欲望不會帶給我們真正的幸福,真正的幸福是滿足於上帝的給予與看顧,並且心懷感謝!
【幸福練習】你最近最想要的是什麼?上網、購物、飲食、感情……。幸福是在物欲橫流的時代明白自己所需的其實不多,因為不受物役的人生最幸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