快快聽,慢慢說

蔡園(南投埔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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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1月2日第948期

看宮崎駿卡通《風之谷》時,除了深刻感受環保與尊重生命的重要外,最吸引我的是娜烏西卡收養的那隻寵物。

那隻小動物因著過往的經驗,緊張與恐懼讓牠處在攻擊狀態,所以從猶巴跳到娜烏西卡身上時非常暴怒,一口咬住了娜烏西卡的手指,但娜烏西卡並未因此跟著情緒緊張,她忍住被利牙咬住的疼痛慢慢地說:「沒關係,牠只是害怕!」在安靜等候時,小傢伙也安靜了,從此成為娜烏西卡的隨身寵物。若當時娜烏西卡發怒地甩開或予以反擊,她將失去一個如此可愛的小知己。

想想身邊的人,尤其與自己生活最親密的人,為什麼會攻擊人?因為受外在的委屈而處在躁鬱之中、因為過往經驗再現引發不愉快的經驗、未達到預期的期盼而失望……,猶如那小傢伙,為了防衛而處在攻擊狀態,除非情緒有了出口,被接納了,心才會回歸平靜。

卡通的片段讓我與另一件事聯想在一起。有一天午餐時,一位同事說前天發生一件讓她很生氣又難過的事,我問怎麼了?她說:「我老公在客人、公婆及大哥大嫂前不只罵了孩子,還回過頭來罵我!」

「妳一定很生氣。」「對啊!所以他罵完後,我就一個人離開家去爬山,爬了兩個鐘頭。」「是很健康的抒發方式。發生什麼事讓妳如此不高興?」她嘆了口氣說:「兩個孩子吵架,他似乎特別不喜歡老二,怒視老二,在眾人面前大罵他,我告訴老公兩個人都有錯,老公竟然也對我大聲怒罵。」接著同事又說:「奇怪,為什麼每次兄弟倆吵架他都特別責備老二,不知道是否因為老二不高興就會碎碎念。」我問:「妳老公排行老二?」她回答:「男孩子是排第二個沒錯。」再問她:「媽媽是不是愛嘮叨?」她說:「是耶!」

我告訴同事,下次先生再有一樣的情形時,請先平靜地告訴他:「兒子們這麼吵,又愛碎碎念,讓你很煩喔!好啦,我去罵他們好不好?」等他情緒過了再來釐清問題。可能因成長過程常被媽媽碎碎念,厭煩卻不敢反抗;排行老二的委屈又未曾得到紓解,也不知道如何關愛一樣排行老二的兒子,情緒糾結一起,就讓壓在心底受傷的小孩跑了出來。

遇到攻擊中的人,最好的方法是「快快聽,慢慢說」。成長過程中,有許多我們不喜歡甚至很反感的教養方式,但基於尊重或倫理規範不能反抗或無法抵抗,沒有將不滿表現出來,卻帶著傷成長,於是面對類似的情境發生時,那隱藏在心底的受傷小孩就會跑出來,事後會懊惱,甚至在情緒之中做出無法彌補的憾事。

自己也曾經走過傲慢、壞脾氣的歷程,還好神給我機會可以學習、彌補與重新開始,尤其學習在情緒不佳時放慢說話的速度,快快地聽,慢慢地說,慢慢地動怒。保持心平氣和,才能聽出真正的訊息,不受對方說的話而牽動情緒與影響判斷,甚至最後傷害人或弄壞關係。

有些歷程得親身經歷才能領悟,旁人再怎麼著急、怎麼說都沒有用,畢竟生命是很個別的,想要圓滿的生命,得不斷地修與剪;無法即刻改變時,至少可以安靜下來、祈求神的幫助;慢慢地,自我覺察的敏感度會增加,內在的孩子就會慢慢長大、成熟,而能轉化所知道的、想要的,成為生活的力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