教堂鐘聲再鳴響

從前有間古老的教堂塔頂,有一口古老的鐘,相傳聖誕節時,若有人獻上的禮物觸動上帝的心,上帝就會派天使來敲響那口鐘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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◎許素菲(台北市)

小時候上主日學,我最怕的就是演聖誕劇,曾經拒演過約瑟、博士,當旅店老闆又不稱職,結果最後就演那個不需要講話的客旅。

到了中年,全家去莫斯科留學,很幸運的找到剛創立的莫斯科華人教會,我也協助成立主日學,由於來的孩子大部分都是中國一胎化後出生的獨生子女,白天父母都在為生活奔波,很晚才會回到家,寒暑假更是無聊,所以他們都喜歡到我家來玩,我也會準備吃的喝的,有空還會邀請其他家長一起帶小孩去尋幽訪勝。

記得有次聖誕節,我自編自導了一個耶穌誕生的故事。我們張羅了好些布料,也在教會廣徵床單衣物,鼓勵會友一起來為孩子裝扮,那一次孩子們認真的演出還頗受好評。

後來我又編了一齣戲,叫「聖誕鐘聲」,內容大概是這樣:

從前有間古老的教堂塔頂,有一口古老的鐘,相傳聖誕節時,若有人獻上的禮物觸動上帝的心,上帝就會派天使來敲響那口鐘。

有位寡婦和兒子過著很貧窮的生活,她雖窮苦,卻常常甘心樂意來教堂做清潔的工作。聖誕節那天,寡婦帶著孩子,一起去教堂擦拭窗子桌椅,兩人一面打掃,一面聊起聖誕晚會的事,孩子指著一身縫縫補補的衣裳說:「我就穿這一百零一件衣服去啦!」接著扯扯身上的衣服,喃喃自語道:「正三年,反三年,縫縫補補又三年。」

當時台下約有一百多人,有很多是受邀參加聖誕晚會、第一次走進教堂的人。這些人大多經歷過鬥爭與文革的辛苦年代,他們都是帶著盼望來到異域掏金,為要脫離貧窮,改善下一代的生活。沒料到,首度踏進教會,昔日早已被歲月沖淡的歷史傷痕竟又被勾起。台下突然迸出一陣爆笑,雖說是笑,眼中卻帶著淚水。

寡婦繼續說:「我今天去賣掉你爹留下的那只鍊錶時,正好債主也在那兒,就向我追討了你爹所欠的債。如今,娘只剩下兩個錢幣,今日,我們就奉獻這兩個錢吧!」「娘!不要!等家裡有錢再奉獻吧!教會裡有錢的人多得是,上帝又不缺我們這幾個錢……」

到了聖誕晚會時,大家都豎著耳聽,因為那口老鐘已經好幾十年沒響了,大家都很期盼老鐘今年會被天使敲響。儘管大家都精心準備,獻上各式各樣的禮物,以及一袋一袋的金錢,然而,老鐘依然沉寂。

坐在教堂後面角落的寡婦起身準備走向前去,兒子拉著她說:「娘!妳真的要把明天買麵粉的錢全奉獻出去嗎?那我們就沒東西吃了。」

寡婦撥開兒子的手,往前走去。旁邊的人交頭接耳的說:「那些貴重的禮物與金錢銀幣,都不能讓老鐘響了,我看她就省省了吧!」

正當寡婦要將僅有的兩個錢幣投進奉獻箱時,前面的人看到了說:「要奉獻金錢,也不包在禮袋裡,真是太沒誠意了!」也有人譏誚說:「奉獻那一丁點兒錢要幹嘛?」

寡婦低著頭想要走回座位,正當她轉身面對會眾的那一霎時,老鐘忽然大聲且有節奏的「叮咚叮咚」鳴響不停。這時,剛剛那幾個議論和譏誚她的人,都羞赧低頭,深怕被人指責。許多老人也因為聽到渴望已久的聖誕鐘聲,激動的啜泣起來。

有一個師母從美國來,她入戲太深,感動得當場要把身上的二十美元,全都捐給扮演穿著一身補丁、說著「縫縫補補又三年」的那個小孩,也就是我的兒子。

除了主日學的演員是孩子以外,其他都是大人,所以我避免說教,只取耶穌的比喻為例,彰顯上帝的心,也得到觀眾們熱烈的掌聲。

我們教會還有個潘弟兄,每天清早禱告兩小時,他敬虔的信仰影響了許多同工。漸漸的,我每天清晨更渴慕與主相遇,也與牧師全力推動禱告。後來我們每次編導的戲劇,在聖誕節的佈道會演出時,都有超過兩百人參與,也有許多人決志信主。在凜冽的寒冬,神竟使用我自覺最弱的能力來溫暖人心,成為他人的祝福,為此,我要獻上深深的感謝。

我有話要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