香香玉蘭花

「每個來做禮拜的人，都可以拿到一朵！」阿公用台語靦腆地說。我好驚喜，怎麼會有這樣可愛的小禮物，立刻拿了一朵湊到鼻頭聞香。阿公家有一棵玉蘭花，每到初夏，花開滿枝，芳香無比。「怎沒拿去賣？」經常在市區紅綠燈路口，看到包頭巾的婦人跟過往車輛兜售玉蘭花，所以我好奇地問。阿公回答：「沒啦！拿去賣，就沒有價值了。」一小串幾十元，應該不無小補吧，可是，阿公的回答教人驚奇──玉蘭花拿來送人，收到的人都會很開心、不停地感謝；如果拿去賣，只要花朵有一絲損傷凋萎，立刻惹來嫌棄睥睨的眼神。

「我今天早上摘了230朵。」阿公說，他會一邊摘一邊數，所以非常清楚每次能摘下多少朵玉蘭花。禮拜天，送給教會弟兄姊妹；平日，除了玉蘭花之外，還外加《耕心》週刊及福音單張，分送給農會、郵局的辦事人員，以及阿嬤每週固定洗腎的護士小姐及病友。其中一位從外地到二崙農會擺攤賣茶葉的小姐，即便玉蘭花花期過後，每週還是能拿到阿公送來的《耕心》與教會週報；一年多來，看著看著，對信仰產生興趣，日前已就近在天主教會聚會。

禮拜結束，阿公戴起袖套、安全帽，騎著他的黑色鈴木125，領我們穿過鄉間小路，來到他家院後參觀玉蘭花。原來應該長成一、兩層樓高的大樹，在阿公刻意調押下，枝葉沒有往上延伸，而是靠近地面生長；玉蘭花怒放時，一朵朵唾手可得。樹幹上還有一道道刀痕，用來調節養份，不讓樹在順境中恣意生長、徒長枝葉，花朵才能開得又大又美。我穿梭青綠枝葉間，尋找潔白花苞與淡淡幽香，讚嘆主人這樣用心照顧它。

鄉下地方，樸實的阿公張俊雄，靜靜地送上一朵朵清香玉蘭花。如果我們願意，即使只是一小朵花，也能教人心花綻放，生命留下一抹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