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月22&29日第803&804期
每當喝著利樂包,就會想起我的外公,想起他對我們的愛。
我的阿公李龍勝,大家都說他是個威嚴、固執的老人家;我也覺得阿公話不多、不常笑,但一笑起來就足以感染每個人的心。小時候,媽媽常開車載我和弟弟回阿公阿嬤家,阿公家住在風光明媚的日月潭底下,那裡是世外桃源,沒有觀光客的攪擾,是一處靜謐、舒服的地方。
阿公有八個女兒,孫子當然也不少,每逢過年過節,大家齊聚一堂,好不熱鬧。阿公的交通工具是一台老舊的腳踏車,從家裡到埔里小鎮的市集,是一段不算短而且危險的路程,但阿公都會特地去鎮上買一箱利樂包放在家裡,只要一有小孩子回來,就發給每個人一瓶。到現在我都還記得,那是「生活泡沫綠茶」,是屬於阿公的味道。
以前,交通還不是那麼發達,從台中回到阿公家,至少要坐兩個小時的車,山路上上下下、顛顛簸簸,又只能待在小小的車廂裡,真的痛苦萬分,但我卻非常喜歡回阿公家,除了每次都能得到一罐飲料之外,事實上,阿公的家還非常好玩。古老紅磚打造的屋子,屋後有條小水溝,裡頭長著鮮綠可愛的青苔,旁邊還有一管設有開關的沁涼山泉水;屋前有很大的廣場及一小塊菜圃,附近還有座小魚池及雞舍……。這裡真的是個很美、很自然的地方,因此我很喜歡回阿公家,加上後來父母離異,阿公家更成為我們第二個家。
母親傳承了阿公的性格,堅韌、正直、善良、吃苦勤儉的個性像極了男孩。阿公常把母親帶在身邊,要她邊學邊玩、邊玩邊做事,還要吃苦當作吃補……,母親每回說起小時候的故事,對於現代的我們,根本是遙不可及的「傳說」。
父母親離異後,讓阿公阿嬤很心疼,一手養育的寶貝女兒受到欺負,雖然嘴上未說,卻不捨在心頭。阿公沒有「女兒就像潑出去的水」、「嫁出去的女兒就是別人家的人」這種傳統思維,反倒常常要母親回家吃飯,一起感受家的溫暖與保留曾經被愛的經驗。從此,母親能回家時就回家,這裡是她長大的地方,也是最溫暖的避風港;而我和弟弟,也因此有了比先前更幸福、滿足的家。
我和弟弟是最小的孫子,因為母親的關係,阿公阿嬤特別疼愛我們,雖然我不常和阿公說話,也不常看他笑,但我永遠記得他一個人默默做事的身影,也記得當他忙完之後,會坐在我們身邊,陪我們看卡通,儘管他聽不懂華語,即使他看得懂的字並不多。
九二一地震後,房子倒了,阿公阿嬤倖存於這場浩劫。幾年後,阿嬤因癌症辭世,阿公也在一年後意外過世。當時我還小,無法真正體會親人離世的哀慟;這幾年,隨著年齡增長,加上認識主耶穌、接受聖經的教導,讓我漸漸回想起阿公對我們的愛;就像後來我才明白,那總是被預備好的利樂包,是阿公費了多少氣力才有的。
利樂包勾起了我對阿公的思念,拉近我與阿公情感上的距離;阿公的愛就像利樂包一樣,一罐罐被封裝,每當喝一次,就再一次品嚐他那永保新鮮的愛。感謝主耶穌賞賜給我這麼棒的阿公,為我存留這些美好的回憶,再次感受愛的美好與深切。謝謝主耶穌如此愛我,讓阿公的愛,成為我年幼所需的父愛;謝謝主耶穌,凡事祢都為我們做了最好的安排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