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月22日第816期
一天,接到一位姊妹來電:「我姊姊受洗了耶!我姊說,看妳每天『無所事事』,卻還能那麼喜樂,這位上帝一定是真的,她也要來信……」
我罹患類風濕關節炎,一九八八年,雙腳開始舉步維艱,上下樓梯難若登天,原本住在透天厝的我成了「城堡裡的公主」。一九九四年,為了減輕爸媽要同時照顧我和高齡阿嬤,我們遷居到目前的住處,原以為此後出入都搭乘電梯,就可以海闊天空,無奈關節持續惡化,只能坐著有輪子的辦公室用椅,在約三十坪大的屋子裡滑行。
當我得花四十五分鐘來回只有一公尺之距的浴室時,只好決定大工程重整,一口氣換掉四個人工關節。但歷經開刀復健後,雙腳膝蓋一直未能達到可彎曲的角度,原本只能坐不能站,手術後成了只能站不能坐,只能勉強坐在加高的床上。我從被囚禁在城堡的公主,成了「機器戰警」,不過至少不用再忍受椎心之痛,就當感謝讚美主了!
我依然只能在家裡行走,起初站著吃飯、站著看書、站著讀經禱告,後來有位弟兄幫我設計了「萬用」書桌,我終於可用獨創的姿勢坐下來了。二○○三年,當雙手寫字也日漸「不輪轉」後,我開始學習電腦,雖只是一筆神功,卻遨遊出一片天地。然而,科技無法終止關節的衰殘,手臂手肘的靈活角度又逐漸縮小,我又開始「加長版」人生,湯匙叉子都得買最長型的,沒有現成的可買就DIY,吸管是好用的工具。
因為膝蓋無法正常彎曲,我都是伸直雙腳來支撐身體免得滑倒;幾年下來,膝蓋越發僵直,連坐在輪椅都有困難,這麼一來,連每星期唯一出門的機會──上教會做禮拜,都沒有了。
原以為腳步愈來愈少,活動空間愈來愈小,看書、上網、書寫的時間愈來愈短,夢想亦愈飄愈遠;似乎屬世界的資產一如溪水般逐漸乾涸了,但聖經詩篇39篇9節帶來安慰:「因我所遭遇的是出於你,我就默然無語。」回首這段漫長的「隱居」歲月,除了感恩還是感恩,謝謝主如雲彩火柱的看守眷顧,伴我走過「怎麼會這樣?」的飄渺迷霧,領我飛向「重建尊嚴」的綺麗彩虹。「默然」不是無言的認命,而是淬煉後的順服。在我未降生之前,神就已為我編寫好一生的劇本,上帝既已驗中我,我當然要有淋漓盡致的演出。
誠如高牧師說的:「沒有得勝的日子,我們永遠不知道什麼是感恩。」從世人的眼光看我,何來得勝?走路依然搖搖晃晃,關節仍是持續失守,但靠主得勝的是:雖然受挫卻不沮喪;雖然一事無成,心靈卻依然安息;雖然沒能進入教會聖所,依然能日日敬拜讚美主。
每天清晨總在小鳥聲中醒來,若我還賴在床上,小貓咪就跳上來,因為牠們吃飯時間到了。喜歡看牠們吃飽後滿足的舔著手洗臉,舒服的坐在窗台看天空的飛鳥。神造萬物都是美好,我們只是餵飽小動物的肚腹,牠們卻回報我們滿足的心靈。餵完小貓後接著就是準備爸媽的早餐,這事我還可以做,秉持「做在主身上」的教導,這也是敬拜吧!弄好一切後就可以坐上床,打開電視參與「電視禱告會」,這更是敬拜囉!
有時,坐在床上盤算著要寫什麼,下床坐到書桌前才五分鐘就因膝蓋疼痛無力支撐坐不住了,很挫折吧!「日子如何,力量也如何」好吧!這是神要我安坐在床上的日子,所以沒有賜下需要的力量,那就欣然接受,高興歡喜吧!
教會的敬拜團裡沒有我,探訪隊裡也看不到我;無須陳列每日的工作行程,也不必向誰呈報執行業績,閒晃的日子依然可以喜樂洋溢,正如那位姊妹說,每天看我無所事事,卻還能那麼喜樂。哈利路亞!當我們有主相伴同在,何須一大堆職稱來顯明「我是誰」,也不須藉著忙忙碌碌來證實活著的價值;就像每個為人父母者,比起成績或成就,更希望自己的孩子擁有開心幸福的生活,不是嗎?世人的眼光無法改變天父看我為尊貴的事實,這就是安息囉!
聖經列王紀上17章1~7節記載,神吩咐正遭遇困境的以利亞「離開這裡……藏在基立溪旁。」並說「你可以喝溪裡的水;我已經命令烏鴉送食物到那裡給你吃。」而我呢?我在基立溪畔的日子,看似平淡無奇,卻處處是恩典;因我深知我絕不是「一人獨坐」溪水旁,除了天父的看顧保守之外,受命而來的烏鴉不會是同一隻,或使肚腹得飽足或教心靈得興盛,耶和華神都叫我不致缺乏。
我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要持續多久?從醫學角度來看,我應該每況愈下,但我知我所信的是誰,也深知祂是牽我手又掌管我明日未來的基督我主,加油囉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