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月30日第917期
卵巢癌是一種安靜的癌,沒有引起任何痛苦,靜靜地擴散,當發現時,往往已是後期了。我是在腫瘤細胞所引發的肺積水已經危及呼吸時,才被送進急診室求助。原本以為是單純的肺炎,卻被宣判是卵巢癌第四期,急診室醫生找來腫瘤科醫生討論,他判斷:不值得再花力氣治療。
我開始出現呼吸困難的現象,是在土耳其的旅程上。在姊姊昭文的陪伴下,仍意志堅強地走過以弗所城的廢墟,但是在繁華的伊斯坦堡,我只能坐在旅館的沙發上,喘息著,為仍能夠呼出吐入的每一口氣感謝上帝。
感謝上帝,同團裡有認真的醫生,盡他所有的力量與智慧,幫我爭取到在飛機上戴上氧氣面罩,一路觀察護送,直到回國把我送入醫院急診室。他看著檢查報告,聽著腫瘤科醫生的意見,雖聽到「末期」的宣判,仍不放棄地為我尋找就醫的可能性。
上帝通過這些熱心的友人賜下生機。一位有經驗的醫生答應接納我這個病人,接手了我這個病情複雜的「燙手山芋」。胸腔科的團隊也加入,開始針對肺積水問題積極醫治。因為他們不放棄,我也認真的活著。
一位「只是彼此知道名字」的牧師,聽到消息就趕來幫忙。一路陪伴我們經過複雜的轉院過程,在我開刀前後,不斷以曾在醫院擔任院牧時所累積的智慧,給予鼓勵與幫助。在我感到困惑憂慮時,許多朋友也很奇妙地出現了,適時地提供資訊、經驗、安慰與扶持。許多奇妙的相遇,讓我覺得自己在上帝懷裡,像個受寵的女兒,可自在地躺臥在祂所預備的青草地上。我沒有一刻懷疑過,上帝要藉由醫生們來存留我的生命。
姊姊一直隨侍在側,在混亂奔忙的急診室中,極力幫助我能舒服地躺臥;妹妹芳舟,帶著教會的祝福與代禱前來;久未與我見面的藝術家妹妹竹君也來了,握著我的手,一起承擔了那可怕的病危消息。然後,她們還要挺起腰來,面對父母親戚,還有無數關心的長輩與友人的詢問。
各處的代禱與關懷像溫柔的水波湧了過來。在進入手術房之前,我們姊妹手牽手祈禱,我看見上帝慈愛的光照耀在我們彼此關懷的祈禱圈裡。手術出來,發現自己竟然可以自由呼吸,嘴裡沒有插著管,不禁歡喜地發出勝利的微笑。對於上帝的看顧,充滿了感謝。
當姊妹們疲憊了,力氣快消失時,教會的「姊妹們」接手了,她們以廚藝餵養我,以溫柔敏感的手服事我,以歡樂或溫柔的言語振奮我的心。曾宗盛牧師和蘇慧瑛牧師連續四個禮拜日,都來到病床邊與我一起禮拜,他們準備了美好的經文、信息與詩歌,溫柔而有耐性地等待我從昏睡中醒來,等待看護幫助我坐起來。頭一個禮拜我只能躺著,靜靜地閱讀他們所預備的經文與信息;第二個禮拜,我們一起用德文吟唱潘霍華在獄中寫的詩:「良善之力圍繞」(新聖詩605首〈靠主恩典奇妙氣力在保護〉);第三及第四禮拜,我們可以一起開口,彼此代禱。
這病床邊的美好團契,讓我經歷復活,可以帶著勇氣來注視病痛與死亡。上帝藉著許多關懷的手以及朋友們守望的祈禱,幫助我時刻保持著盼望,並經驗著祂的恩慈。
死亡與病痛並不足以腐蝕一個人,只有恐懼才會讓生命扭曲可憐。我一直認為,誠實地面對生死,是對生命最有力的肯定。感謝期間許多人的代禱與陪伴,幫助我能面對自己、面對上帝,更陶醉在祂趕除一切恐懼的愛,經歷到復活的大能。
【幸福練習】我們的生命個性在面對病痛死亡時展露無遺;除了憂愁,我們還擁有更多的東西,試著找出那些寶貴的禮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