放愛在我家

五餅二酒(台北市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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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月27日第921期

老爺點頭把三十幾年的老家全面翻修時,我滿心歡喜,期待能營造出最理想舒適的新家園。動工前,與裝潢公司開會討論不下數十來回,有人說「真相,越辯越明」,而我看到「新家,越來越近」,隱藏不住的喜悅充滿全心。

生活中,處理每一件事情總會思前想後,期待不單單要顧全禮數,更謹慎保護人情世故,盼望留住「日後好相見」的完美結局,因此,早早就選定小禮盒在動工前逐戶送禮,向鄰居們先賠罪。再三縝密沙盤演練數回,相信好事不會與願違,從此以後敦親睦鄰、坐擁美麗新窩絕對不是夢。

「施工許可證」貼上公布欄幾天後,某天早上九點動工了,但還不到中午,我的手機開始響不停,Line「叮咚」聲不間斷,簡訊信箱開始爆滿……。敲磚打牆震耳欲聾的聲音真的教人瘋狂,光想都替無辜的鄰居們難過,心裡開始焦躁不安。電鑽的強大噪音掩蓋不了所有來電、訊息的咒罵聲;接起電話,除了自己不停的道歉外,就是對方不分青紅皂白的怒罵;抱怨抗議的長串簡訊一封接一封,封封相連到天邊,彷彿誓死不止息。

趁天黑前提早下班前往工地查看,希望當面謝罪尋求諒解,哪裡知道,一跨進一樓樓梯間,赫然一張比「五月天海報」還要大的手寫「罵文」就橫貼於牆面上。強忍住剮心的痛、硬吞下潰堤的淚,逐字逐句地讀,全然接受鄰居轟轟然的恨與苦,尤其是那句「來送肉乾說要小小施工,結果今天敲牆鑽洞,搞得烏煙瘴氣!」生氣沒有用,工已經動,沒有退路,黯然留下「非常對不起」及簽名,再拍照存證。

兩天後,偌大的「昭告書」被取下,換成施工進度公告,但空白處又陸續被寫下不堪的辱罵文字,甚至蓄意將裝潢公司的落款署名處畫上一大叉叉。感謝主,有信仰真好,神看顧我,讓人保有幽默;每回勘查工地,看到有新的罵詞就簽名道歉一次,直到沒空白處可寫。人來人往的樓梯間上,那張密密麻麻的罵人公告,貼了將近一個月。

期間,除了罵聲,還有不定時的環保署、建管處和分局警察的關切,以及接到因清除垃圾利用吊車而侵占路權的罰單三張……。裝修工程耗時三個半月,面對種種壓力,不能回應更不可回嘴……。

一晃眼,搬回老家已快一年,坐在溫暖恬靜的書房裡,凝望著落地窗外公園的那棵巨大老樹,樹梢迎風搖曳,涼風徐徐,即使在夜裡景色還是如此美好;幾個月前的「烏煙瘴氣」陰霾完全屏除於屋外。回頭看著依然「睏」著電視的老爺,慵懶癱臥在優雅的沙發上,屋裡柔黃燈光,夾雜著藺草編成的榻榻米香氣悠悠瀰漫,而我的心中只有著滿滿的感恩。

聖經羅馬書5章3~5節教導得好:「患難中,也是歡歡喜喜的,因為知道患難生忍耐,忍耐生老練,老練生盼望,盼望不至於羞恥,因為所賜給我們的聖靈,將神的愛澆灌在我們心裡。」在患難中要忍耐是一種學習,而學習在憂患中不失控,並且相信指日可待的恩典始終都在,更是一件多麼美好的享受。神哪,此時此刻更加明白祢的美意──放愛在我家──一直都是你的用心呀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