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&照片提供◎妙妙(高雄市)
母親已經過世超過廿八年了,每當思念她時,我就哼唱詩歌〈我真愛講這故事〉,感謝上帝賜給我的家族許多恩典,也希望更多人領受祂的愛。
我的祖先原本住在高雄燕巢的滾水山,因為參加佈道會而信耶穌,卻因此被全村的人聯合迫害。一八九七這年,祖先只好搬到楠梓居住。離開三日後,滾水山附近發生駭人聽聞的「阿公店(岡山)大屠殺事件」,起因是日本憲兵在滾水山附近巡邏,被人暗殺,因為查不出兇手,就把所有青壯年男子殺盡。祖先反而因為受迫害、搬家而逃過一劫,因禍得福,家族因此更加篤信耶穌。
父親、母親結婚後,從楠梓搬到蚵寮,那個年代物質缺乏,大家都過著苦日子。
母親生於一九一八年,姓蔡名「笑」,意思是她的父母「孩子生多了,老天爺啊,我們笑著接受,生到這個就要結束!」雖然母親不識字,但是,她會裁縫製衣,父親則在軍中當醫務員,退伍後,就在蚵寮當「赤腳醫生」,由於當時醫療缺乏,因此他的生意不錯。
父母兩人認真工作,勤儉持家,以仁慈待人,遇到困難的人向他們求助,只要他們能力所及,都熱心幫忙,所以人緣極好。當時大家都務農,人們有收成不好的土地,就賣給父母,他們就這樣白手起家。
父親對孩子的信仰非常注重,大約一九五一年,蚵寮還沒有教會,我們禮拜天要從蚵寮走路到楠梓長老教會參加主日學。十年後,福音傳到蚵寮,父親買的第一塊地就是先借給教會建堂,那時母親還未信耶穌,但並沒有反對。
父母農忙時,外婆會來照顧我們。她信奉民間信仰,小孩有病痛時,她都會到廟裡拿符水讓我們喝。有一次,母親從田裡耕作回家,經過墳地,被一隻衝出來的瘋狗咬到,生命垂危。當時狂犬病流行,眾人趕緊到廟裡請乩童請示神明開藥救人,卻得到「她信耶穌了,請他們多祈禱」的答案。
後來,母親奇蹟式獲救,對信仰更加篤定。有一天,她在田裡工作,聽到小鳥的叫聲好像在提醒她勇敢信靠耶穌,於是,她對教會更加盡心盡力。
當時沿海地區居民經常祭拜,很多人被邪靈附身,罹患不知名的病痛,卻一直醫不好,有醫生看到沒醫生,有神明問到沒神明,耗盡精力與錢財,走投無路,剩下唯一的路就是信耶穌。對於這些初信者,父母總是照顧扶持,溫暖他們的心。隨著更多人成為基督徒,耶穌之名也在蚵寮傳開。
早期重男輕女,尤其在鄉下,認為女孩早晚要嫁出去,所以不花錢讓女兒受教育。母親雖然不識字,但是,她感受到看不懂字的辛苦,因此她有著「無論怎樣都要讓孩子讀書識字」的心志。尤其因為信耶穌,母親思想開闊,很重視孩子的教育,孩子只要願努力、有能力,她和父親再辛苦,都會籌措教育費,讓男孩、女孩都有受教育的機會。
母親把上帝的道理聽進去,心中有上帝的愛,並付諸行動,不固執己見,所以,母親年紀越大,我們和她的溝通越好,我也常讚美她「越老越漂亮」。一九九一年十一月廿九日清晨,母親騎腳踏車到田裡工作的途中,發生嚴重車禍,撞擊到頭部,來不及跟子女道別,就被上帝接走了,留給我們無數的懷念。每次想到她,我就想起聖經箴言31章10節:「才德的婦人誰能得著呢?她的價值遠勝過珍珠。」母親真是無價之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