默唸你的名字

當下我熱淚盈眶,腦海浮現一些人的臉孔,一切跟這裡有關的字字句句,才彷彿在心上跳起舞來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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Image by fotografierende from Pixabay.

◎喵喵(新北市)

牆面略顯斑駁的舊北樓,是通往球場的必經之路,也是許多師大附中人的回憶。禮拜五下午一到,下課鐘聲響起,我們收好書包,就會三三兩兩來到這棟僅僅兩層樓高的建築物。這裡應該是所謂的社團大樓,但印象中並沒有人用如此現代感的名字稱呼它,可能那與記憶裡的青春,有種強烈的違和感。

在舊北樓與新北樓之間,有好幾棵老樹,長長的樹枝不時會伸進走廊來。每每午後的斜陽灑下,從樓上往外一看,便是陣陣樹影婆娑,任憑清風吹拂,在樓前搖曳生姿。

我常常就這樣站著,怔怔觀察微末的光影變化。其實也不盡然,可能我只站了五分鐘,想起一件事或一個人,彷彿年少的時候,甚麼景色都可以變成一種隱喻,甚麼風吹草動,都能與心靈產生奇妙的共鳴。

×  ×  ×  ×

高中的我並不是基督徒,但社團的欄位卻填「信望愛社」。不只極力想邀我的學姐大為困惑,班上同學也多半感到不可思議。我自己當然說不出個所以然,倘若有人問起,總是含糊帶過。

開學幾個禮拜,我站在舊北樓的二樓。我的同班同學瘦長的身影,出現在走廊另一端,慢慢靠近。才認識不久的我們,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,他說他參加棒球社,我說我填了信望愛社。

數分鐘過去,我看他一直不走,心裡微感奇怪。沒想到他對我說:「你不請我進去嗎?」我愣了幾秒鐘,趕忙說了聲「好」。從此,他不單成為我的好朋友,更是初進團契時的好夥伴。每當社課結束,我會跑去操場打棒球,禮拜三放學的團契時間,兩個對基督教信仰完全陌生的人,則會結伴同行。

但我不是進團契就一直很穩定,也曾經離開過一陣子。那段時間,朋友仍會想去,我卻意興闌珊。直到有一天,他終於忍不住開口詢問,我只是搖搖頭,沒有正面回應。

「可是你才是社員耶!如果你不去,我去很奇怪吧!」他說。

我無奈地笑了笑,聳聳肩。但我仍然跟著他回去了。這件不起眼的小事,在我生命永遠留了道波紋──我原以為就是這樣了,我大概會放任自己,不再靠近這個溫暖的小窩,興許會巧妙遠避,堆砌什麼在內心某個角落,徒留遺憾又無法開口。

另一個感觸,則是後來帶了團契,才能真正體會。

我記得我踮著腳步,突然出現在社辦門口,輔導們驚喜之餘,只是露出一樣可掬的笑容,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過……。

×  ×  ×  ×

畢業以後,我們就分道揚鑣了。剛信主的我,回到團契當小輔導。那時什麼都不懂,連帶小組的分享代禱都非常緊張,還被學妹狂虧害羞,不過心裡很快樂。時過境遷,團契輔導換了人,也許看我讀中文系,便託我寫封代禱信。我說我不會寫,於是他給了我一些範例。

幾封聊備一格的信,好像一份情感的記錄,緩慢飄散著餘韻。我已經完全不記得,自己執筆的代禱信究竟寫了什麼,但那天晚上,我讀那些貌似藏住複雜感情的筆跡,散發出點點光暈。

「有個孩子……最近比較少來,請為他代禱。」

當下我熱淚盈眶,腦海浮現一些人的臉孔,一切跟這裡有關的字字句句,才彷彿在心上跳起舞來。

默唸你的名字,在鄉心隱動的清晨,有人正默唸著你的名字。

幸福練習

因為上帝的愛,毫無保留地相信自己是有價值的,擁抱自己的生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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