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代婆媳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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☉珍珠(台北市)

三代媳婦同居一室,演出婆媳真情,在廿一世紀裡難得一見,令人感動稱奇。這三代媳婦,我以A、B、C分別稱呼她們,A最年長,B是基督徒,C最年輕。

C廿七歲結婚進到這個家庭後,看到婆婆和阿嬤(婆婆的婆婆)相處之道,從中學習這個家庭的規矩和許多人生道理。這是一個晚輩尊敬長輩的家庭,長輩講話是有份量及威嚴的,但長輩也很關心及尊重晚輩,從她們不同的信仰可見一斑。

B嫁進這個家庭後生下一女兩男,不久,先生罹患難醫的病症,求醫無效、問神卜卦也枉然,只好求助耶穌。剛開始有些起色,婆婆期望兒子早日康復,所以也跟著媳婦走進教會。大約一年後,兒子仍回天乏術,過世時才卅一歲。當時A婆婆才五十出頭,家裡剩下兩代寡婦辛苦養育三個幼子。

兒子過世後,A婆婆對耶穌失望了,又回到原有的傳統信仰,但媳婦執著選擇信耶穌、繼續上教會,A婆婆表示尊重,所以祭祖及拜拜的事都自己來。

這個家本以農為業,當孩子漸漸長大出外求學,家庭經濟壓力大,B媳婦便北上工作貼補家用,再接婆婆北上奉養。

A婆婆注重祭祖之事,年節需要有人回鄉祭祖,獨子不在了,媳婦又信耶穌,祭拜的事就落在出嫁的女兒身上,這樣的情況維持好長一段時間,後來女兒無力再幫忙,誰來接手呢?她正煩惱時,年輕的C媳婦拍胸保證,她會負起這個責任。

C媳婦在長女出生後,先生因需要而離家到英國進修,她不得已身兼數職,孩子白天由婆婆B照顧,她下班後再接手,以及幫A阿嬤洗澡及服侍飲食,忙完後再帶孩子回自己的家。在阿嬤離世前的六、七年,C媳婦還將阿嬤和婆婆接來同住,擔起照顧兩老的責任。

有次發生誤會,讓C媳婦看在眼裡很難受。阿嬤有個習慣,每天晚上老人家都要將藏在肚兜裡的錢拿出來數一數才放心睡覺。一天晚上,她數來數去就是少了幾張鈔票,懷疑是B媳婦拿的,便質問她:「妳拿了我的錢,是不是?」B僅溫和的回答:「我沒有拿,是不是您算錯了?」後來,姑姑來了,把阿嬤的錢拿出來再算一次,真的是誤會了。老人家雖然沒有道歉,但感覺得出來知道自己錯怪媳婦了。

B媳婦個性溫文儒雅,話少、動作慢條斯理,但處事有原則,跟婆婆和媳婦形成了對比。B對於信仰非常堅持,信仰觀也很特別,認為萬物最終將歸回上帝,所以她也不勉強兒孫的信仰,像婆婆尊重她一樣,她也尊重孩子的選擇。

B的大女兒婚後離家,第二個兒子也全家移民澳洲;十年前,當她罹癌開刀,照顧全責就落在C媳婦身上,她無微不至的照料婆婆的生活起居,完全取代護理人員和外傭的工作;當婆婆無法自己去教會時,她便推著輪椅帶婆婆去做禮拜。

C媳婦在先生學成歸國後,又添了一個女兒和一個兒子。青春歲月在養育子女、服事兩老中消逝,直到阿嬤九十四歲離世;如今又過了二十幾年,她繼續服事這個家庭的大大小小,除了照料九十四歲的B婆婆,還一面照顧外孫女。若有模範媳婦,真是非她莫屬了。

人的一生要如何度過呢?你在乎什麼呢?你願意委身在何處呢?從這個家庭,我看到了一幅美麗動人的圖畫、生命的光輝,從這三代媳婦的真情釋放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