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命之秋

澎赺(台南市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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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月27日第821期
最近有個字一直出現在我的生活中,是不是人之將老,所以對「老」字特別敏感?
孫女坐在我的大腿玩弄著我的頭髮,突然間發現了白髮:「阿嬤,妳的頭髮怎麼變白了?」
我:「阿嬤老了,頭髮白了。」
孫女:「沒有沒有!阿嬤妳沒有老,妳只是『一點點』老!」
我:「那妳看看阿公的頭髮,阿公是不是老了?」孫女很認真的撥著阿公的頭髮,然後慎重其事的說:「阿公是『快要老了』! 」
朋友轉寄一篇「老人之戒」給我,內容取自日本作家曾野綾子《熟年的才情》一書。看了之後覺得很中肯,也點出一些年紀大的人比較容易犯的毛病,例如:不要認為別人替你做是理所當然,因為「老」並非等於有權利要求別人「替你做事」;老人不是頭銜,也不是資格;老人的自卑顯得庸俗,要盡力克服它……。我很喜歡這些內容,就把它儲存了下來,心想,好東西應該和好朋友分享,可是不知道要寄給誰,應該寄給同齡或者年紀比我大的較適合。既然還想不出誰來,就暫時放著。
就那麼巧,有一天突然接到一通多年不見「老」同學的電話,邀我參加小學的同學會。第一時間我真的很驚訝,畢業四十四年了,當年的小朋友,現在大部分都已「成公」「做嬤」了,還會想到這些曾經一起成長的伴;整個學年三百多個同學全部要找出來聚會,還有老師也一起納入尋找的工作;我的「老」師九十五歲了,依然健在,真是太感人了!這個盛會我決定參加。
掛上電話後,我馬上又拿起電話撥出去找人,接電話的「老」同學跟我一樣興奮又感動,也決定參加聚會,並幫忙找人。我知道我的「老人之戒」將要派上用場了。
人生好比輪轉的時序,二十歲之前就像四季中的春天,灌溉、萌芽、成長;二十~四十歲就如同夏天,開花、結果的季節,大部分人也在此階段立業成家;四十~六十歲好比秋天,是收成的季節,也是落葉時候。人生五十知天命,不管此生是否豐收,應以平常心看待,畢竟奮鬥了大半輩子,得知我幸,不得我命;看著秋末的落葉歸根,坦然接受冬天的枯枝。
即將邁入晚年,生理確實有了很大的變化,頭髮變白、老人斑一點一點的出現、皺紋一條一條的增加。隨著外表的改變,心境也改變,照鏡子的次數也變少了。曾經聽婆婆、媽媽那一代的女人互相關心的問:「妳甘做查甫?」(台語)其實就是在問「妳停經了嗎?」女人停經只是生育能力的結束,怎可能變「查甫」(男人)?如果以上一代的講法,此階段的我不是應該說:「我現在是男人!」
一般人遇到老化現象,大都能慢慢接受,但現今醫學科技進步,又有全民健保的照顧,平均壽命延長了,生命品質更應該跟著提升。好好規劃老年生活,多參加老人聚會、分享心情感觸、適度運動、旅遊、唱唱歌、下下棋、上網、看書,或參加宗教活動、就讀社區大學等,活到老學到老,多動腦比較不會老人痴呆。至於飲食清淡就好,與家人互動要關心、不要太操心,凡事淡然處之。
人生至此,我已來到秋末季節,望著紛飛的落葉難免落寞,但感傷之後更應該把握有限的光陰,積極尋找生命之美。冬天就像掉光葉子的枝幹,沒有綠葉紅花陪襯,卻有紮實、傲然、挺立的感覺;無葉枝幹另有一種美,只要找對角度去欣賞,真是美不勝收!期許我也有個美不勝收的冬天!
【幸福練習】檢視自己或親友的老年生活,勇敢說出變老的心情。不要勉強做超乎自身限度的事,但也不要什麼都不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