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年級生的美國夢

大家在主內都是一家人,所謂的文化歧異,很快地會在互相關懷和善意當中漸漸消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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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5年3月9日第1488期【有信仰的人
〈本週焦點〉六年級生的美國夢
〈信心加油站〉信心獨白
〈幸福光點〉這一生,我是屬於主的

◎曾如芳(定居美國的台灣人)

我是在異鄉的台灣人,從2007年至今,留在美國已經邁入第17個年頭。

猶記得剛到的時候,每天都在進行文化比較。第一年過得相當不適應,從研究所上課聽不懂開始──我還以為自己英文蠻好的,卻也沒有倖免。因為當一堆學術專有名詞加上一般文句混在一起,懂的加上不懂的,等於還是不懂。

學業上的挫折需要跟人大吐苦水,因此當時結交了好幾個朋友,全都是國際學生,有從歐洲來的、也有來自南美洲、亞洲等,我們經常聚在一起,聊聊生活中的辛苦,也一起挖苦美國人,覺得他們既不聰明,公部門效率也低,做事一板一眼,毫無彈性。這樣怎能成為國際領導者和泱泱大國?在美國前幾年,我經常期待回台灣跟親友團聚,把美國的生活當成趣聞說給大家聽。

孩子報到後的認同轉向

我跟老公華仔在美國的留學生活,原本就這樣美國、台灣跑來跑去。我們以為的「外國」一直是美國。直到踏入關鍵的里程碑,慢慢轉變了我們的認同狀態,因為有了孩子。

我們的孩子是在美國出生,也進了當地的托兒所,接受各種教育資源。有育兒經驗的父母都知道,當孩子出生後,日子就會過得飛快。過去還有時間看電影配爆米花,思考文化和人生;或者比較美台文化差異,閒磕牙時爆料小時候的往事,想想自己是誰……,但隨著三個孩子接連報到,已無暇思及這件事。孩子像海綿般吸收和接受美國文化,我有感於他們溝通時都用英文,便提醒也可以用中文,他們才發現自己習慣的語言是什麼。

孩子們會告訴我和華仔,在學校發生的一切。從學校帶回家的通知也有不同語言,我們才察覺自己已經漸漸適應美式生活,也逐漸接受身為台僑的事實。過去沒有孩子,即使選擇留在美國,都還可以跟這些文化保持距離;也可以選擇參加華人教會或不同種族的教會,有黑人文化的教會,傳統教會或靈恩教會,但隨著孩子在美國生根成長後,我們突然被歸類為亞裔美國人(Asian American)了。這不是選擇,而是自然而然的結果,我們就在美國的人口統計數字上占了一位。

當跟不同種族的人站在一起,我們的亞洲臉孔就顯得不同。勇敢一點的人會來問:「妳是越南人或是韓國人嗎?」也有人問:「妳是從中國來的嗎?」而台灣幾乎是不會出現的選項,但我通常一定會指出:「我們是台灣來的。」但是當我們到台美以外的地方旅遊,我會說:「我們是從美國來的。」因為這的確是我們的出發地。至於孩子,他們可以自由地說自己是哪裡來的,也不用擔心會被歧視,他們想說自己是台灣人,或是美國人,都是出於發自內心的認同感,而這種認同感給他們帶來安全感。

多也是一,上帝創造的美好

至於我和華仔,以前總覺得來美國只是暫時的。萬一發生什麼種族歧視或其他狀況,總可以選擇回台灣;但現在多了亞裔美國人的認同,甚至是在台美國人的認同,萬一有人歧視亞洲人,我們也要勇敢地站出來,替對方爭口氣,並且在信仰上更了解上帝創造不同種族的美好。我們去過許多不同種族組成的教會,那些膚色只是表面,只要能行出聖經道理的,大家在主內都是一家人。所謂的文化歧異,很快地會在互相關懷和善意當中漸漸消失。

比起多元種族(multicultural)的教會,我發現相近文化的,譬如在某些華人教會圈子裡,可能反而會為小事而紛爭或攻訐。雖然我參與過的經驗都蠻好的,但最後還是選擇了多種族的教會,當那個少數的亞裔美國人。我想讓孩子處在一個真正多種族的社會裡,也真實反映他們未來長大後要踏入的社會,學習在多種族中自立及利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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