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爸的故事

蕭臻(基隆市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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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月2日第987期

在教會早禱會看見一位七十多歲長者,靜逸略帶嚴肅的氣蘊,禱詞中充滿樂觀、信靠神的思維;後來才知道,原來這位長者眼睛失明看不見。長者名叫莫若融,大家稱呼他莫爸;莫爸雖然失明,但在我心目中,他是心眼明亮的。

我利用早禱會結束送莫爸回家的短暫路程,每次翻閱他一點一滴的生命故事;這一點一滴的故事匯聚成一道江河,流向憂傷破碎的心靈,如神的靈吹入人心,使人活潑甦醒,因祂是生命喜樂泉源,是困境的出路。

莫爸的父親是廣東中山縣牧師,在他五歲時,父親前往內地會尋找事奉禾場,之後音訊全無。母親為了生計離家工作,將莫爸和三歲的妹妺託給教會傳道人照顧,妹妹卻意外從三樓跌下一樓離世。生活拮据,母親只好用腳踏車載著莫爸到澳門找工作,但沒鞋穿的莫爸被輪子鋼絲割傷腳踝,母親只好將他安置到鏡湖難童收養所。在難童收養所裡,一百多人必須搶食才能填飽肚子,莫爸因腳傷只能在地上爬,撿取其他小朋友搶食時掉在地上的飯粒。

不得飽食加上腳踝傷口,莫爸說他當時眼睛紅腫、脫肛、腦膜炎發燒,又因長期營養不良導致夜盲症,狀況其慘無比,但接著他感恩的說:「這時上帝施恩的手,透過母親幫傭的鏡湖醫院醫生,救活了奄奄一息的我……,養病期間能和母親住在幫傭醫生的家裡三個多月,真是幸福。」聽莫爸如此述說,我不捨的心浮現經文以賽亞書42章3節:「壓傷的蘆葦祂不折斷,將殘的燈火祂不吹滅。」神真是看顧孤兒寡母信實的真神。

抗戰勝利後,母親到香港培道女子中小學當校工,在校長的關愛和啟發下,莫爸的童年生活變得活潑有趣,小小年齡即能在幼稚園和小一班上教唱詩歌,是童年最幸福的時光。兩年後,校長赴美深造,新任校長卻對母親說盡莫爸的調皮搗蛋,那段時日,莫爸常被母親責打,幾經寄養波折,輾轉到了信愛兒童院,又是一段被欺負霸凌的苦難日子。我問莫爸,五歲到十四歲這十年間顛沛流離、嚐盡人情冷暖,是否怨天尤人?沒想到他卻興奮的說:「因著到信愛兒童院,才能與神為我預備的配偶相遇,有了玩伴、談心的對象。」

莫爸十九歲時,台灣救助總會到香港孤兒院招生,願栽培他們到台灣念書。莫爸考了第一名,但來台後卻被安置在中壢自由地毯廠當工人且工資微薄。一年後莫爸到教育部申訴,也努力考上新竹師範學校,當了小學老師。生活安定後就將分離近十年,在香港信愛兒童院認識的袁恩典姊妹接到基隆結婚;當時她已是從香港信義聖經學院畢業兩年的傳道人。

莫爸五十一歲時,因黃斑部病變雙眼失明;同時間,太太氣喘發作住進加護病房昏迷八天。當時三名子女就讀高中、大學,正需要學費,加上政府要擴建馬路,學校宿舍必須被拆除,可說屋漏偏逢連夜雨。幸而後來領得宿舍拆除補助款,太太也平安出院。莫爸細數二十多年來,太太因氣喘經常住院,光是進加護病房就十四次,但感謝神,讓他能在太太身邊陪伴照顧她。莫爸說:「因著失明,我才能提早退休,專心照顧生病的太太;因著基督信仰,教會的會友常載失明的我到醫院探望在加護病房的太太,並為我們守望禱告。」

莫爸在教會早禱會及小組主日獻詩時司琴,也探訪會友、為人禱告,聚會幾乎每會必到;失明廿五年,神仍使用他。莫爸說:「無論任何景況,神給的就是最好的,專心靠主,神是我的牧者,我必不致缺乏。」彼得前書1章6~7節:「在百般的試煉中暫時憂愁,叫你們的信心既被試驗,就比被火試驗仍然能壞的金子更顯寶貴。」莫爸的人生波折不斷,但他的生命卻散發出隨和、樂觀、謙卑、順服,那被淬鍊過後的信心,真是令人敬佩。

【幸福練習】當我們用信心的眼目來看環境時,才能看見神的同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