祂與赤貧者同在——友愛

透過聖家,耶穌教給我們什麼叫做一個不斷轉向窮人的家庭, 一個傳教的家庭。透過這個家庭,我們不能否認,為了拯救所有的人類, 天主為祂的獨生子選擇了一條最貧窮的道路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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Image by Michelle Scott from Pixabay.

◎楊淑秀(桃園市)


自1990年加入國際第四世界運動持久志願者行列,至今已逾三十年。我的電腦裡有個〈把歷史還給窮人〉的檔案夾,裡面存著過去曾接觸過的台灣赤貧家庭,以及與他們建立友誼的紀錄,其中有不少認識逾二十年的家庭,例如小君(化名)家,我有幸結識他們一家三代。

發源於法國巴黎市近郊諾瓦集貧民窟的國際第四世界運動,將經歷極端貧困的同胞稱為「活水成員」,其創立人若瑟.赫忍斯基神父(Joseph Wresinski)跟中國的老子既非生在同一個時代,也沒有同文同種的淵源,但他們都相信「上善若水」,應該「向低處取活水」。

若瑟神父過世前,曾經在比利時南部納悶城(Namur)一篇針對基督徒家庭的講稿《家庭,過福音生活的好所在》中說道:

「透過聖家,耶穌教給我們什麼叫做一個不斷轉向窮人的家庭,一個傳教的家庭。透過這個家庭,我們不能否認,為了拯救所有的人類,天主為祂的獨生子選擇了一條最貧窮的道路。祂生在城外,死在城外,祂知道赤貧的滋味,祂知道什麼叫做被排擠。<…>若在接近這個家庭的時候,我們會發現它從一開始就是一個離鄉背景、無處落腳的家庭。<…>若瑟(約瑟)唯一能夠提供給瑪利亞(馬利亞)的遮風避雨處,竟是一個山洞,和其他被排斥的百姓棲居同一個山洞。這樣的一個山洞,在那個時代,是牧羊人的棲身之所;或許更是冬天的時候,那些無業者的避難所<…>這樣的山洞,肯定也是其他窮人的藏身之處,包括亡命天涯者和匪徒<…>。這就是為何我想像這個山洞,擠滿了像瑪利亞與若瑟這樣無處棲身的百姓,耶穌就誕生在悲慘世界。而且即使極端匱乏,或許正因為這樣的匱乏,而使得這個嬰兒和他的父母成為大家關心的焦點。因為一個誕生在極端匱乏中的孩子總是會激發溫柔與關懷的善舉。」

有一年聖誕夜,我決定和當時唸國一的女兒去拜訪一個「現代馬槽」——小君在冷風中營生的路邊攤。22歲的小君當時已是兩個孩子的媽,瘦弱、矮小的她,帶著六歲的兒子祥祥做生意。難得回家的祥祥跟前跟後,當媽媽的小幫手、逗搖籃裡的小弟弟開心。平常被親友嘲笑苦瓜臉的小君,看見我和女兒到訪,露出難得的笑容,穿著圍裙忙著炸雞排款待我們,還要祥祥去冰箱拿菊花茶、蘆筍汁來招呼我們母女倆。

路邊攤的生意時好時壞,猶如小君和婆家的關係。因家暴而被判刑的先生還在獄中,被強制安置的祥祥返家之日仍遙遙無期。但是,聖誕節那天晚上,小君收攤後寫了一封簡訊給我:

「可愛的老師:謝謝你們今天來我店裡,我很高興也很感動。說真的,從我來桃園到現在,無論做什麼,妳和師丈都一直支持、鼓勵我,給我勇氣。無論我曾經發生什麼事,你們都一路陪我走過。如果沒有你們,今天的我會變成怎樣,我根本無法想像。其實我心裡對你們有許多的抱歉與感謝,現在最想說的就是謝謝你們。」

小君的信不禁讓我聯想起若瑟神父的話,他曾如此勉勵基督徒:「耶穌提醒我們,在我們所在的崗位做一個真正的基督徒,在我們自己的堂區、鄰里及自身的家庭中尋找最貧窮的人。藉著這個日常的友愛、和好及服務的經驗,家庭及教會才能成為這個世界的救贖訊息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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